此时被他呼唤的少年转过身来,他能看到对方眼神里的疲倦与雀跃。
“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的微笑可以出现在一个久病重生的人醒来的瞬间,也是一个垂暮的老人的笑,在他稚嫩的脸上显出深深的违和感。
路易将手缩回来,本来它会按在对方的肩上,然而不知为什么他却怎样也不敢这样做。
“找我有什么事吗?”少年再一次问道。
“哦,不好意思,你看的这本《大陆奇观》是我今天刚才归还的,我只是有些好奇。”
“是吗?你也对这本书感兴趣吗?”
“那倒不是,只是替一个朋友来还罢了,我自己并不看这些东西。”
“哦~”他露出玩味的笑容,“那你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呢?”随机他的视线移到路易手上那本被认为是垃圾的书,“你在学魔术吗?”
“想学……不过还没有开始。”
“在我所见的人中除了我自己以外大概没有什么人会在这个年纪开始学习魔术了,从这点上看说不定我们俩很像。”
路易从这笑意中看出一丝的漫不经心,还带着些许的酸味。随后回握了对方伸出来的手。
“初次见面,我叫艾瑞克。”
“路易·G·威特里。”
简短地交换了姓名。艾瑞克继续说道:“介意让我看看你的初学教材吗?”
“《不存在的魔术》?”他翻开几乎空无一物的第一页,又迅速地来到第二页,他起初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还以为是一般的魔术教材带着一个花哨的名字,但当他看到作者的自述的时候明显的怔了怔。
路易能从他收缩的瞳孔中看出一丝端倪,他翻书的速度愈快了,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个通用语的字符为止,他终于放下这本书。
“恕我直言,”此刻他像一个老持沉重的大人一般说话,“这不适合做一个初学者的教材。”
“管理员说它是垃圾。”路易回应着,以一种淡然的语气。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确实是垃圾……但是……”艾瑞克似乎确凿地掌握了一些事实,却不知道这与那位长者的教诲有什么联系,此刻他看眼前的少年,心中多了几分猜疑。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在魔术的学习上是不可能做出这样诡异的选择的,想着他不禁抚着自己的胸口。
“你……能告诉我你那个朋友的事吗?”
面对这明显话锋一转的情况,路易并没有意识到,随手接过艾瑞克递来的书,“我们刚认识不久,不过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莫名地喜欢看这样的书,除此之外……她的冰花魔术特别漂亮,就是那个,在手掌中凭空凝出一朵冰花的魔术。”
“那她想必十分厉害了,在大路上对冰魔术造诣能到达这样程度的人不多。”在艾瑞克不长的生命中,他见过一整个魔攻师团在家族的原野上宣誓忠诚,也见过保存着万千家族战士英躯的埋骨地,他们整齐划一的坟头从小山的正面一直延伸到背面,站在山头上四顾仿佛就能看到他们在战场上列阵冲锋的模样。
不过却没看过一次冰花魔术,在掌中的小空间中凝出一朵冰花恐怕连巧手雕工都不能轻易完成,更不要说在极短的时间内直接构造出来了。
“那想必是一位渊博的学士了,至少我不曾见过这样的人物。”
路易尴尬地笑着。“《大陆奇观》很有意思吗?”
艾瑞克将《大陆奇观》翻开,找到了其中某一处,将书翻过来展示给路易看,上面是一些流畅的陈述以及,一张令他印象深刻的素描图。
“光看这画就觉得很眼熟对吧?”艾瑞克笑着,示意路易向上看,“半仰着看你就会发现的。”
没错,圣弗利叶图书馆也是这本书中介绍的对象之一,显然这上面的素描就是路易现在看到的景色,肃穆的海蓝灯光下,无数的学者在蛛丝般延伸蜷曲的空中道路上行色匆匆。空气中有着一份粘滞的庄严,从这时再去看天顶的壁画,却比开始时多了几份神圣和沧桑。
“你知道吗?圣弗利叶图书馆在整个历史中并不仅仅扮演着授人知识的角色,它曾经被当做战争要塞和避难所使用过,自由都市在往昔的历史中确实是个混乱的地方,在那时它并不是现在的摸样,而更倾向于一个独立的国家,虽然现在也差不多,但是与其他地区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恶劣。它曾经……在很大程度上,以对抗其他国家为荣,那时它的自由,更倾向于一种偏激的理念。周围的国家很多尚有奴隶制度留存,它对自由的诉求,更多的体现在对这些国家的对抗,那时这座都市里充斥着逃亡者,还有……你也许会感兴趣的,异界人。”
他顿了顿,路易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并没有逃过他的捕捉。
“而与圣弗利叶图书馆有关的是这样一个大学者。”从书中的插画上来看是个长胡子的老头,艾瑞克可以将手指停留在他玩世不恭的表情上。
“范德森大学士,因为染指了禁忌的研究,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被迫从他的国家出逃,理所当然地遭到了追杀,而且即使他藏到了自由都市,依然面临着讨伐,他在自由都市的风声走漏后,皇族军一路破开了自由都市的大门,将他当时所在的这座图书馆团团围住,当然这里容纳了无数自由都市中的难民。”
“他们被告知只要交出范德森本人就可以获救,但是在那个时代自由都市的领袖和他的下属似乎对他们追求的所谓的自由和尊严达到了狂热的程度,无视了皇族军的通牒,选择据守内城和圣弗利叶图书馆。当时这两处地方是被分隔开的,就像今天这样图书馆本身距离内城的入口其实有相当一段距离。”
“所以说,似乎陷入了相当程度的死斗中,在后世的统计中,自由都市中参与这场闹剧的自称守护者的狂热者,前前后后大致在三万人上下,八成葬在我们的脚下。”艾瑞克熟练地指着书页中的某一段读起来,“当然如果你来看现在的圣弗利叶图书馆,就能发现它与原来的要塞式建筑风格略有不同,从它的表面看几乎找不到任何原来的影子了,但是细致的探索之后你却能立刻明白,它的改变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一层皮质罢了。”
“幸运的是,我今天大概是发现了这段话的含义了。”艾瑞克笑了笑,顺着无穷尽的书柜序列的边缘走着,他停在随处可见的数个书柜的空隙边上,这些空隙大致都有两人宽,被一层银色的涂层包覆着。
“看吧。”他并起两指轻轻叩着这层墙壁。“这明显是隔空层,这就是书中所暗示的结构,这层外面是曾经作为要塞表层存在的设施,后来的图书馆的改建其实是将这层军事设施外包美化,在内部又将原本的藏书区域全部向内侧移腾出了必要的空间。”
“你懂得真多,”路易说。
“在我的家族,我已经差不多成年了。”
“嗯,我也一样。”路易笑道,那些熟悉的笑容浮现在他眼前,在他不长的流浪岁月中,威特里家族的人们是少数给予过自己温情的人,短短的数年相处让他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快乐,然而就是这值得珍藏和理想中的生活,在短短的一晚中就破灭了,就像以前的日子。在成功脱逃后,有时他宁愿相信这些都是一场梦,自己被威特里家收留的事应该是一场梦,也许自己曾经出生的事也是一场梦,他应该在某个夜晚,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做着这荒诞不经的梦,然后早晨在母亲的呼唤中醒来,印象中她扎起红色的长发温和的动作还在眼前,为自己准备的早餐在桌上,并催促着自己去他在这个年龄本应该去的——学院?虽然他从未体验过上学的滋味,不过它和威特里家的私人辅导应该没有什么区别。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这本书的作者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到底长什么样了。”艾瑞克话锋一转,突然聊起了他对这本书的想法。
“我厌倦了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受罪,在得到一个偶然的机会翻开这本书之后我就一直憧憬着探险家一般的生活,那是我所经受的一切在告诉我,我要去。”
“你是说——自由?”
“八成是的,当然可能有许多理由,你知道白城吗?”
路易摇摇头。
“那是我最想去看的地方之一,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他兴致勃勃地重新打开大开本的烫金书,迅速地找到了那个位置。
“大陆极北,霜翼之上又白城,三百年不曾开,说的就是这个梦幻的地方,如果你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看看。”
“恩。”不明所以地点头,路易望着插图,那是一个孤独的至高点,在旅行家的视角下,白城——被这么称呼的地方在山巅矗立,一条望不到头的石板路延伸到被隐藏的城脚下。无尽的飞雪,无尽的碎冰浮在凝结的空中。
“话说回来,虽然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问了,虽然有些冒昧,能将你的家族族姓告诉我吗?我觉得我们俩挺投缘的,我可从来没有一次和别人说过那么多话。”
“威特里家族是我名义上的族姓,你可以直接这样称呼我。不过那大概可以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路易说道,他明明只是一直听着艾瑞克讲,看不出自己有什么能让对方投缘的特质,如果真的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大概只有一直听着他说罢。
“威特里家族……也许我们的家乡相距甚远,我并不能记起曾听说过类似的族姓。”
“我猜也是,我是家族的养子,但是威特里家族,在收养我的这一分支,已经不复存在了。”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方立刻有了惊讶地表现。
“因为我们住在教国的边境米尔托亚平原,而那个地方刚被东方的黄金狮家族席卷而过,大概什么都没留下了。”
惊讶转为严肃,他仍可以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掩盖不了的错愕。
艾瑞克捂着脸,后退斜靠在书柜上,“对不起……”
这一意外的行为引起了路易的疑惑,“不好意思,我一上来就说了这么严肃的话。”
“没事的,没事的……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真的很抱歉。”他逐渐地支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幼小身躯。“我听说了那场屠杀,我为死去的人感到抱歉,愿你的家人在另一个世界能得到幸福的生活。”
“谢谢,那么你呢?可以的话请把你的族姓告诉我。”
“其实我来自一个很小的家族,唔……在整个大陆的……一个小角落里,嗯,家族名,叫做里昂,我的真名是艾瑞克·K·里昂,族徽……族徽是……”他突然梗住了,思维的齿轮停止了运转,一个黄金狮的图样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随着他内心的排斥,它的印象却越来越大,变得跟活的狮子一样了,同时承受着路易略带疑惑的眼神,他不自禁地向下望去,眼神游移在书架边上。
焦虑正充斥着他的全身,直到一本书的徽标映入眼帘。
“三瓣,三瓣鸢尾花……是我们的族徽。”
“你没事吧?总觉得刚才你在抖?”
“不用担心,总之就是这样,不用担心。”逐渐地连话都说不好了。
“是吗?不过有这样的族徽的家族应该不算小了,我就没有见过威特里家有像样的族徽。”路易浅笑着,“也许大陆东部习惯不一样。”
从小只见过各个家族族徽的艾瑞克并不知道还存在着没有族徽的家族的存在。他所在的家族,那些联盟的家族,那些依附的家族,那些敌对的家族,对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从还不会爬的时候就开始让他们记忆自己家族的族徽,十岁就可以点起篝火,用自己狩猎的野兽来祭旗了。从每一代继承人下来,无数野兽和异族人的尸骨垫在那面雕有族徽的旗下,而它自己早已被无数鲜血染成诡谲的颜色,那是一抹一旦目视便会恶心欲吐的橘红。
姑且算是蒙混过关,而在之后的岁月中,每当人们尊敬地称他为里昂先生,或是其他有关这个臆造姓氏的称呼时,艾瑞克总是下意识地回想起这次偶然的会面,和命运对他的无端作弄。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图书馆内却又荡起钟声,幽深的祖母绿顺着白玉柱的低端攀爬而上,覆盖了那片深沉如海的蓝色,霎那间溢出一股原始森林的味道来。
“看来时间已不早了,我就此告辞了。”艾瑞克示意他的侍卫带他离开,而路易却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路易并不是很关心他们的这番对话,也许只是对方的一时兴起,便附和了一阵子,不过从结果来看,自己最终也找到了离开图书馆的路,也算是有所收获。他在下坡路上四处张望着,企图明白人们是怎么知道图书馆内的道路构造的,直到他盯着脚下的地面出神地看了许久,才发现构成螺旋状主干道的材质,在普通的白玉之下有一根偏黑的“脊骨”贯穿着。
走出大门,眼前却不是来时的景象。
下雪了。
天气已经转冷,大陆南北交界处的自由都市有着全大陆最为多变的气候模式,也理所当然地有,最为极端的年温差和湿度差,路易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围巾粗糙地缠在脖子上,哈出几团白汽之后,便离开了广场。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却回头望了望这个庞然大物,在远处看,这座建筑毫无疑问可以被称作是诸神放在大陆上的一个酒杯,不知道当初的设计者是出于何种的考虑赋予了这样的形体,不管怎么说都跟图书馆不搭。
然而年少的路易、当然还有几乎所有人并不知道它的实际作用,在听了艾瑞克关于自由都市的介绍,和圣弗利叶图书馆曾经保护了许多各国的通缉犯这些事以后,他也只是对这座城市有了一些模糊的主观印象。
特兰多瓦并不是最大的中立城市那么简单,它有着与外界完全不同的风格,特立独行,略有些狂妄自大,尽管领土远远算不上辽阔,但俨然是一个小国家了。
来时的街道顿时有了几分冬的肃穆,初雪时并不很冷,也唯能看见几个孩子踩着刚积起的雪追打嬉闹,给这一派肃杀的空气增添了几分暖意。
迎面走来一行人,他们的身影从无边的雪中现身,罩在纯白色斗篷下的脸模糊地看不清,却能依稀窥到一双双饿狼般的眼,再加上他们中许多人身上挂着大件的不明武装,路易默默闪到一边为他们让出一条道路。
领头的人是他们中最为瘦小的一个,她的穿戴纤尘不染,没有挂任何武器,在相对其他人显得相对袖珍的纯白斗篷之下仍然空荡荡的,腰间都不容一柄佩剑的存在。
“终于回来了,老大。今晚可要畅饮一番!”
领头人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我早就预订了山中庭,管酒管肉,今晚包场!”一股豪迈的女声从不相称的衣装下肆无忌惮得辐射出来,正要挪步的路易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雪地里。
这城里怪人真多。
说到白袍白斗篷,是自由都市统治者武装的配色使然,尽管没有确切的说法,经验上来讲越接近内城的边缘白色越多,但是编制内的守卫却不会是这样的装束,至少胸前片翼飞鸟的徽标和佩剑是不会缺少的。
而且他们要去的是北城附近的酒馆,那儿便是冒险者们的聚集地。这个世界的冒险者们大多数寒碜地很,不像某些故事里形容的那样强大,他们中的大多数是无业游民,可能抱着云游四方的憧憬才加入了冒险者公会,也许是没有拿手的绝活来糊口,仗着自己有几分力气和天赋便来接危险的任务,身体素质就首先不够了,再加上资源的不足,常常被领地的正规军讽刺为咸鱼。
不过这确实是事实,相比于经过相当程度集体锻炼且拥有较多资源的正规军,冒险者们一点都不占优势,但是民间事务却无法支付雇佣正规军的高额费用,所以冒险者集体,充其量不过是担任了一个替代品的角色罢了
大陆南部诸国对待这些冒险者一直有着一个共同的政策,通过一些与正规军共同参与的紧急任务(这通常是只有正规军无法做到的或是会损失惨重的情况,当然也包括各国间、各领地间不友好的互相试探和公开的互殴),在某些情况下,优秀的冒险者会获得特定国家或是领主的青睐,被招入其正规军行列的也不在少数,这一点便是大陆南部冒险者总体实力、地位均不如正规军的强力佐证。
当然这只是大多数,冒险者队伍中的极小部分,大概不超过总数的千分之一,有着凌驾于正规军之上的力量,甚至比肩一些经过十五年专业魔术学院严格培养的魔术师,当然后者的比例也是极少的,高学历的魔术职业证书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因为实力过硬,得到了基本稳定的收入条件,他们普遍不愿意放下无拘束的生活去给别人卖命,久而久之便构成了冒险者的顶端战力,其中以自由都市特兰多瓦为最,其比例高达其他地区公会的十数倍以上,顺带一提,在这个顶端冒险者的圈子里成就大法,更进一步踏入半神领域的人在历史上也有数人。
“咦?”那领头人本是因为路易摔了一跤就不经意地向旁边一瞥,却看到了那个埋在雪里的小孩身上掉出来的那本《不存在的魔术》,“疯老头子的东西?”
“怎么啦老大?”
“没什么,你们先走着,我去拉那孩子一把。”说完她离开队伍,走向还埋在雪里的路易。
路易从没想到整个人埋在雪里会这么冷,现在他试着让自己站起来,却发现四肢已经不听自己指挥了,想要使劲却只能让它们向旁边无目的地胡乱划着,这时却有人轻柔却有力地拉着他两边的胳肢窝将他整个人都立起来,用这种方法提起一个孩子在冬季难免要伤到他的肩膀,他的肩早已冻成坚硬的石块般了。
然而却不是这一次,一股暖意在路易的身体里来回的游走,令他在这落雪的时节十分的舒服。
“臭小鬼,以后小心点。”她用大叔的口气说道,“还有,像你这种年纪的小屁孩,看这种书不学好,没有用的。”她捡起同样埋在雪中的本子,小心地抖去上面沾着的冰雪块。
“阿姨好,你知道这本书吗?”
“哈哈哈哈……”那些并没有离开的白袍们纷纷大笑起来,即使看不清斗篷下的脸,路易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人现在的表情无比的难看。
“阿姨好啊!”更是有一个白袍走到他们两人面前,故作亲切地拍了拍领头人的肩,随机又是一声怪笑。
“你给我……滚!”她立刻飞起一脚,无比浓厚的黄金斗气包裹着揣向那个狂妄之徒。
比起那个曾用一丝绵薄的斗气就伤到路易的瘦子,这个领头人的斗气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然而对方却立刻抽出背后的利器抵挡,一柄双面巨斧的斧面硬是吃下了这一踢,泛起了蓝色的波纹之后便沉寂下去。
“老大我错了,不要用这么大力气踢我,刚才我已经在鬼门关前走过一趟了。”更加无赖的声音传来,显然他的同伙和他都是在刻意挑逗这位领头人。
“去去去,你们真是太贱了。”她摆摆手就把他们支去一边。
“要叫姐姐,你这不懂礼貌的小孩。”说罢就轻轻弹了他一个脑瓜,说罢又自言自语,“我还年轻,对,还年轻……”
“这本书的作者,就是一个疯老头。我曾经是他的学生……如果你觉得看这本书很有意思的话。”她挠挠头,随即拿出一张卡片塞到路易手中,“你可以到这里来找我,毕竟那老头死了以后就没有人还在意他了,如果你能继承他的这份遗产,对他也是一个安慰。”
“那就再见啦,臭小鬼!”
一行人渐渐走远,路易拿着对方的名片,上面写着:特兰多瓦北城区第五街218号 尼耶尔·X·采佩洛斯
“对了,老大,我记得你的师父是那位……”身背巨斧的白袍问道
“尼古拉斯,就是那个一步之遥死在神位前的尼古拉斯。”尼耶尔回答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情绪。
白袍们都不再作声,他们都知道原来有一位前途无比光明的大魔术师,只用了十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原本长达十八年的雷芙娜魔术学院的精英教育(他们比寻常魔术学院多了三年的培养计划),成为了近三百年最年轻的大魔术师,在毕业后的十二年时间内就走到了独创魔法的程度,他的这一幻境魔法万象衍化被登记在魔术协会的紫晶册子上,作为大陆史上被创造出来的第一百七十二个魔法和第五个幻境魔法享誉一时。
但是一次外出彻底改变了他,他在一次探险出发后失踪数十年,再次出现在大陆的视野中已经变成了……他们口中的疯老头子。抽搐般地吐出几个听不懂的字符,带着一本写满土著语的笔记到处讲着,也经常把自己关起来一连一个月或几个月不吃东西,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笔记试图传达什么新颖的见解,就这样,他被众人遗忘,直到他死前的一系列举动,就只有与他亲近的人才略知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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